《喜馬拉雅之靈》導演:珞巴族應該被更多人看見丨專訪

《喜馬拉雅之靈》是中國第一部講述藏醫(yī)藥傳奇的影片。

由曾云輝執(zhí)導,普布次仁、拉瓊等主演的劇情片《喜馬拉雅之靈》即將于11月17日全國公映。電影展現(xiàn)了千年前珞巴族的原始部落文化,是中國第一部講述藏醫(yī)藥傳奇的影片。該片再現(xiàn)了珞巴族博嘎爾部落的一場生存危機,講述在疾病蔓延,族人接連死亡的危急時刻,部落青年達芒·另崠為拯救部落,毅然踏上尋找“生命之泉”的故事,是一曲頌唱西藏古老部族生死考驗的命運史詩。

影片拍攝期間,劇組多次赴喜馬拉雅山脈東段的林芝地區(qū),從海拔3000米的雅魯藏布江畔到海拔5000米的雪山,經(jīng)歷沙洲、荒灘、原始森林、雪原、冰川、雪山等多種地形地貌。

這是導演曾云輝執(zhí)導的第一電影長片,學習油畫專業(yè)出身的他,喜歡厚重的影像,之所以選擇一個藏地題材,是因為他覺得城市的東西太熟悉了,對他個人來講,更喜歡小眾偏遠,有不一樣質感的故事。更為重要的是,他覺得文化要多元多彩,珞巴族這個族群應該被更多人看見,“希望電影成為記錄珞巴族的一部檔案,讓珞巴族的子孫后代能夠找到同根同源的民族歸屬感”。

【創(chuàng)作】

找到同根同源的民族自豪感

曾云輝是福建泉州人,長期生活在廈門。2012年,他參與了一個援藏項目,第一次接觸到珞巴族。

曾云輝了解到,珞巴族在中國境內只有4000多人,還有60多萬珞巴族同胞從1914年起被非法的麥克馬洪線分隔開。作為祖國邊疆的少數(shù)民族,千百年來,珞巴族人經(jīng)受過無數(shù)次的生存考驗,不僅要與自然天地斗,還要抗擊外來侵略。在曾云輝看來,這是一個英雄式的民族。

這個民族沒有文字,文化瀕臨消亡,而印控區(qū)的珞巴族更是嚴重被印度化和西化。這對曾云輝觸動很大,他覺得應該有一部電影來講述珞巴族人的故事,讓更多人看到并記住這個民族,更寄希望通過對其語言、信仰、生活習俗等文化樣貌的呈現(xiàn),保留珞巴族的文化火種?!半娪白鳛橐粋€文化載體,相當于一部檔案,這種民族自身的歸屬感和自豪感,可以通過這樣的檔案去保存”。

為什么把故事背景放在1000多年前?在接受新京報采訪時,導演曾云輝表示,因為故事涉及部落傳說“生命之泉”,部族面臨生存危機,只有“生命之泉”才能拯救,所以故事背景要往前推。并且,曾云輝在尋找資料時,發(fā)現(xiàn)一位藏醫(yī)藥歷史人物宇妥·寧瑪·云丹貢布,他在唐代中期的時候,在西藏米林縣用了10年時間,發(fā)現(xiàn)了各種各樣的草藥,最后編著了一部《四部醫(yī)典》,被譽為藏醫(yī)藥百科全書,為藏醫(yī)藥學中最系統(tǒng)、最完整、最根本的一套理論體系。曾云輝就將整個故事背景設定在唐代中期,“時間越往前推,這種文化的純粹度會越高,可以讓更多珞巴族人看到他們文化上的一種共通性”。

【表演】

很多角色由珞巴族人本色出演

為了創(chuàng)作一部少數(shù)民族題材故事,曾云輝前期做了大量資料收集工作?!拔覀儑液苤匾曠蟀妥逦幕ㄔO,有很多珞巴族文化傳承人的挖掘整理”,曾云輝說,他通過文化傳承人獲取珞巴族服飾、生活習慣、房屋結構、清唱語言等信息,同時他也調研了藏藥王宇妥·寧瑪·云丹貢布的故居,他在南伊修行講學的地方甘露洞,以及當?shù)氐囊恍┳匀痪坝^,比如南迦巴瓦峰,被譽位世界上最美的山峰之一,因為它在雅魯藏布大峽谷的大拐彎處,形成一個海拔落差特別大的山峰,也被譽為“直刺天空的長矛”。曾云輝將這些風情元素放在了電影中。

《喜馬拉雅之靈》劇照。影片展示了很多絕美的自然景觀。

影片幕后主創(chuàng)部門大部分是漢族,演員基本是珞巴族和藏族。曾云輝坦言,在拍攝過程中,語言問題基本不會成為溝通障礙。珞巴族有自己的語言,屬漢藏語系藏緬語族,因為經(jīng)過幾十年的民族融合,珞巴族很多人普通話特別好,即便有些人說得有些吃力,也能說藏語,劇組都有相應的翻譯。

作為一部寫實風格影片,為了表現(xiàn)珞巴族博嘎爾部落的原生態(tài)和真實性,除男女主角是藏族專業(yè)演員外,其他角色全部由珞巴族人本色出演,他們目前的職業(yè)除少數(shù)人狩獵外,大多是牧民或農(nóng)民。

最初,導演想選一位珞巴族年輕人來做男主角,但因為戲份太重,對于表演要求比較高,最后找了一位叫普布次仁的藏族專業(yè)演員出演男主角。因為珞巴語特別難學,普布次仁非常努力,只能學幾句就馬上拍一條。而對于素人演員,導演曾云輝只能通過他們的表情狀態(tài)去判斷表演是否到位,“我無法要求他們表演,只能把臺詞給到他們,讓他們在相應的狀態(tài)下表達這句話。”曾云輝說,他讓演員用生活中的慣性去表演。

《喜馬拉雅之靈》劇照。普布次仁飾演男主角達芒·另崠。

【拍攝】

漂亮的冰窟窿下面就是百米深淵

電影整個拍攝周期歷時兩年多,曾云輝表示,之所以拍攝周期這么長,一方面是在磨合劇本,另一方面是在等合適季節(jié)。劇組在原始森林里搭建了一個博嘎爾部落的村莊,搭完以后等了半年,讓它自然風化,“有生活痕跡以后,我們再加道具,所有這些都需要時間來沉淀”。

片中,男主角達芒·另崠為了拯救部落,踏上尋找“生命之泉”的艱難旅程,要途徑各種地貌類型。導演曾云輝希望找到一些空間敘事上的變化,他的出發(fā)點是從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博嘎爾部落開始出發(fā),轉進墨脫,往喜馬拉雅北邊走,進入波密,再到林芝地界,最后一路冒險,看到了南迦巴瓦峰,在這座山峰的指引下找到了南伊溝、甘露洞,這個路線其實就蘊含著亞熱帶地區(qū)、高海拔雪山、冰川,整個地理地貌具有一種特殊性。在勘景時,曾云輝也是想找到一種落差比較大的地貌。

《喜馬拉雅之靈》劇組在原始森林里搭建了一個博嘎爾部落的村莊。

讓曾云輝印象深刻的是拍攝冰洞的那場戲??本皶r,要走路兩三個小時才能到,路邊可以看到很多漂亮的冰窟窿,但有些下面就是幾百米的深淵。曾云輝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,冰洞那個場景其實很危險,每個人只能從很窄的縫里側身進去,上面覆蓋了很多石塊,劇組人員側身進去之后,頭頂上的石塊就落下來了,并且冰洞里最怕共振,幸好當時沒有發(fā)生危險。

對曾云輝來說,在整個拍攝過程中,遇到的最大挑戰(zhàn),是在路途中,“只要能拍攝,都不是問題,但路上車子拋錨,凌晨兩三點還在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,劇組是否能安全回來都是問題”。

【專訪】

做小成本電影還是要更純粹一點

《喜馬拉雅之靈》中出現(xiàn)的熊是用特效制作。

新京報:電影中出現(xiàn)的一些動物,比如熊、老虎和狼,是不是都使用了特效鏡頭?

曾云輝:老虎是實拍后合成上去的,我們在拍攝地實景跟人拍完之后,把鏡頭角度記下來,回到了廈門找了一只孟加拉虎,在綠幕背景下,按同樣的角度拍完合進去的。熊是完全用特效做的,而狼是大部分實拍,有些被射殺的特寫鏡頭使用了特效。

新京報:電影的原創(chuàng)音樂邀請了《賽德克巴萊》的音樂制作人何國杰,其實兩部電影風格有些相似,都是講述我國少數(shù)民族部落文化的故事,在風格上有沒有相互參考?

曾云輝:我沒有參考他的作曲風格,但我喜歡他的配樂,希望通過音樂的維度去打開觀眾的普及面,我就通過制片找到了作曲家何國杰老師,因為我拍攝的鏡頭需要用更宏觀、維度更大的音樂去烘托,我跟何老師就形成一個共識,用管弦演奏。之后,我們找到了保加利亞國家交響樂團做演奏,混音是在澳大利亞的悉尼,何老師自己擔任總指揮。在樂器的選擇上,我們希望是具有東方韻味的,在我的感受里,東方樂器中比較能夠體現(xiàn)悲涼,契合到影片角色上的,就是洞簫。它可以表現(xiàn)一種低沉悲涼孤行的感覺。在宏大的管弦里面,還有一點細微的東西在游蕩,我覺得何老師確實做得很棒。

新京報:對這部片子有什么市場預期?

曾云輝:我是新人導演,再加上這個片子比較小眾,對市場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值。但是希望這樣一部電影能夠找到喜歡它的觀眾,能被大家看見,這就是我現(xiàn)階段的目標。我覺得,小成本電影還是要找回你要表達的那種真情實感,更純粹一點去做電影,在起初創(chuàng)作時就要建立起這種想法。踏踏實實地做,這也許就是小成本電影的出路。

新京報記者 滕朝

編輯 黃嘉齡

校對 陳荻雁

標題:《喜馬拉雅之靈》導演:珞巴族應該被更多人看見丨專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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